第一百二十七章：遲早會經歷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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鮮血很燙，滾燙滾燙的，如燒開了一般，溫度高到嚇人。
塗山姝被困在那裏面，身體也像是被灼傷了，燙得無法移動。
嗓子也像是被什麽人捏住了一般，無法發出半點聲音。
她用盡全身力氣掙紮，掙紮了許久，卻絲毫動彈不得。
被做成人彘的塗山雪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，叫囂著要將她吃掉，眼看著那血盆大口越來越近，她的身體突然往下墜落。
強烈的失重感傳來時候，她終於發出了聲音。
“救命……”
她猛地坐起來，起身太猛，頭撞到了一個東西。
“啊，好疼，娘親你怎麽了？”景澈捂著頭，疼得呲牙咧嘴，“說撞就撞，未免也太狠了點。”
塗山姝有點反應不過來。
她看了看四周，一邊是書架，一邊是書桌，窗子緊閉，雕滿了祥雲彩繪的柱子，以及燃燒得正旺的火爐。
小奶狗景澈正委屈巴拉地看著她，頭上被撞了一個大包。
“澈兒。”塗山姝嘆出一口氣，揉了揉眼睛，確認再三，發現沒有沸騰的鮮血才放下心來，“哀家剛才做了一個夢。”
景澈眼睛閃了閃，“夢？”
“娘親做了什麽夢？”
塗山姝歪到躺椅上，心有餘悸，“噩夢。”
這段日子以來，總是做一些特別血腥特別惡心的噩夢。
她一個純潔無瑕的小清新，也快要被帶成了重口味。
“娘親你做了什麽噩夢？跟朕說說就不害怕了。”景澈端了一杯茶來，塗山姝喝了一口，情緒稍微舒緩了一些。
她雙手交叉放在腦後，眼睛盯著屋頂上的彩繪，誇張的彩繪五顏六色，看得人眼花。
“澈兒，你夫子可曾教過你，漢高祖繼位之後，專寵戚夫人，戚夫人趁機吹枕邊風，要求高祖廢掉太子，改立趙王如意為太子。呂雉為了確保太子地位，請教張良，張良出計請出商山四皓。劉邦見狀，便拋棄了廢除太子的決定。”
“高祖死後，呂雉便對戚夫人下手，戚夫人手足被斷，眼珠挖出，熏聾雙耳，藥啞喉嚨，投入廁所之中，稱為人彘。”
景澈不解，“娘親怎麽突然對野史有了興趣？”
“不。”塗山姝身子抖動了幾下，剛才的場景還在眼前閃現，“哀家剛才，便是夢到了人彘。”
她的後背發寒，“哀家夢見，雪兒被做成了人彘，雙眼形成一個血窟窿，正汩汩往外流血。好多血，好燙，哀家……”
景澈抓住她的手。
“娘親，那只是個夢而已。”他輕聲細語，軟軟蠕蠕的，“別想太多，餓了沒？朕讓人傳了膳。”
塗山姝怔怔地。
血腥的味道仿佛還在，帶著濃濃的腥臭味，那場景，太過淒慘血腥，即便是醒來，即便知道是夢，也覺得驚恐無比。
“娘親，你哭什麽？”景澈見塗山姝眼角有淚滴劃過，小手幫她擦拭眼淚，“乖，別怕，真的只是夢而已。”
“我沒事，就是被嚇到了。”塗山姝呼出一口氣，攥了攥身上的毯子，掀開，慢慢地坐起來。
桌子上的博山香爐正燃著一些熏香，很是清雅，煙氣從重疊山巒一般的爐蓋裊裊飄散，通體綠釉的爐身上，雕刻著一條盤旋的龍，祥雲繚繞，象征著九五之尊。
不知道是她剛做了噩夢眼花還是怎麽，她總覺得，在那香氣繚繞下，博山香爐上的盤龍像是活了一般。
她揉了揉眼，定睛一看，又覺得沒什麽異樣。
“澈兒，這是燃的什麽香？”她竟沒聞過。
“不知道。”景澈說，“那天朕出去玩，瞧見一位太妃點了這香，朕覺得很好聞，便要了一些來。”
塗山姝眉頭皺了皺，“以後別點了。”
這香味雖然清雅，卻總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。
“娘親不喜歡麽？”景澈吸了吸鼻子，“朕覺得挺好聞的。”
“熏香這種東西，對你來說還太早了，你身上的奶香味就很好聞了，哪裏用得著這種亂七八糟的玩意？”
塗山姝擡起手，將景澈額頭上的一縷頭發撩到耳後，大概是屋子裏太熱，他出了一些汗，頭發濕漉漉的，附著在額頭上，看起來倒是怪可愛的，“你還小，熏香不利於你的身體健康，以後別點了。”
景澈乖巧地點點頭。
荔公公在外面敲門，說是已經布置好了午膳。
“進來吧。”景澈冷聲應著，荔公公推開門，一陣涼風襲來。
這股子涼風將塗山姝吹的清醒了些。
噩夢的影響也消散了許多。
她閉上眼睛，想著夢境裏淒慘無比，被做成人彘的塗山雪，驚嚇之後，更多的是奇怪。
上一世的記憶中，並沒有關於塗山雪的記憶。
鑒於前幾次的經驗，她夢到的，難道是塗山雪以後的下場？
她一向跟姨娘那邊的孩子們不親近，原因自然是韋氏常在夜裏偷偷哭泣，她受了影響，對兩個姨娘那邊的人都有偏見。
所以，上一世她沒怎麽管塗山眉和塗山雪她們，自然也不曾在意過她們的下場，如今夢到這麽血腥可怕的場景，一時間有些發怔。
大抵，上一世不僅僅是她死得淒慘，塗山家的人都不得好死吧。
塗山雪變成人彘，也是成年後的景澈下的命令麽？
看來，上一世景澈在她不知道情況下做了很多兇狠暴戾的事啊。
“娘親？娘親？”景澈喊了她好幾聲，她才反應過來。
現在的景澈是好看的小奶狗模樣，大眼睛天真無邪的，跟長大後的小狼狗完全不一樣。
她果然還是喜歡現在的景澈。
“娘親你怎麽了？”景澈盛了一碗湯給她，“臉色好差。”
“做夢後遺癥。”塗山姝端著碗，受剛才的血腥場景影響，她吃不下，只喝了幾口湯。
“澈兒，你的生辰，就快到了。”她望著眼前的糕點，隨手捏了一塊，語氣怔怔，“等過了生辰，你就八歲了。”
景澈擡眼，“是啊，朕八歲了。”
“你八歲也不小了，人家那什麽甘羅十來歲都當宰相了。”塗山姝說，“哀家想著，讓你學著處理朝廷裏的事。”
“娘親？”景澈震驚。
“橫豎哀家也是個半吊子，對朝中的事不太上道，不如把權利給你，哀家負責把把關什麽的。”塗山姝輕聲細語，“反正這些東西你遲早都要經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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塗山姝被困在那裏面，身體也像是被灼傷了，燙得無法移動。
嗓子也像是被什麽人捏住了一般，無法發出半點聲音。
她用盡全身力氣掙紮，掙紮了許久，卻絲毫動彈不得。
被做成人彘的塗山雪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，叫囂著要將她吃掉，眼看著那血盆大口越來越近，她的身體突然往下墜落。
強烈的失重感傳來時候，她終於發出了聲音。
“救命……”
她猛地坐起來，起身太猛，頭撞到了一個東西。
“啊，好疼，娘親你怎麽了？”景澈捂著頭，疼得呲牙咧嘴，“說撞就撞，未免也太狠了點。”
塗山姝有點反應不過來。
她看了看四周，一邊是書架，一邊是書桌，窗子緊閉，雕滿了祥雲彩繪的柱子，以及燃燒得正旺的火爐。
小奶狗景澈正委屈巴拉地看著她，頭上被撞了一個大包。
“澈兒。”塗山姝嘆出一口氣，揉了揉眼睛，確認再三，發現沒有沸騰的鮮血才放下心來，“哀家剛才做了一個夢。”
景澈眼睛閃了閃，“夢？”
“娘親做了什麽夢？”
塗山姝歪到躺椅上，心有餘悸，“噩夢。”
這段日子以來，總是做一些特別血腥特別惡心的噩夢。
她一個純潔無瑕的小清新，也快要被帶成了重口味。
“娘親你做了什麽噩夢？跟朕說說就不害怕了。”景澈端了一杯茶來，塗山姝喝了一口，情緒稍微舒緩了一些。
她雙手交叉放在腦後，眼睛盯著屋頂上的彩繪，誇張的彩繪五顏六色，看得人眼花。
“澈兒，你夫子可曾教過你，漢高祖繼位之後，專寵戚夫人，戚夫人趁機吹枕邊風，要求高祖廢掉太子，改立趙王如意為太子。呂雉為了確保太子地位，請教張良，張良出計請出商山四皓。劉邦見狀，便拋棄了廢除太子的決定。”
“高祖死後，呂雉便對戚夫人下手，戚夫人手足被斷，眼珠挖出，熏聾雙耳，藥啞喉嚨，投入廁所之中，稱為人彘。”
景澈不解，“娘親怎麽突然對野史有了興趣？”
“不。”塗山姝身子抖動了幾下，剛才的場景還在眼前閃現，“哀家剛才，便是夢到了人彘。”
她的後背發寒，“哀家夢見，雪兒被做成了人彘，雙眼形成一個血窟窿，正汩汩往外流血。好多血，好燙，哀家……”
景澈抓住她的手。
“娘親，那只是個夢而已。”他輕聲細語，軟軟蠕蠕的，“別想太多，餓了沒？朕讓人傳了膳。”
塗山姝怔怔地。
血腥的味道仿佛還在，帶著濃濃的腥臭味，那場景，太過淒慘血腥，即便是醒來，即便知道是夢，也覺得驚恐無比。
“娘親，你哭什麽？”景澈見塗山姝眼角有淚滴劃過，小手幫她擦拭眼淚，“乖，別怕，真的只是夢而已。”
“我沒事，就是被嚇到了。”塗山姝呼出一口氣，攥了攥身上的毯子，掀開，慢慢地坐起來。
桌子上的博山香爐正燃著一些熏香，很是清雅，煙氣從重疊山巒一般的爐蓋裊裊飄散，通體綠釉的爐身上，雕刻著一條盤旋的龍，祥雲繚繞，象征著九五之尊。
不知道是她剛做了噩夢眼花還是怎麽，她總覺得，在那香氣繚繞下，博山香爐上的盤龍像是活了一般。
她揉了揉眼，定睛一看，又覺得沒什麽異樣。
“澈兒，這是燃的什麽香？”她竟沒聞過。
“不知道。”景澈說，“那天朕出去玩，瞧見一位太妃點了這香，朕覺得很好聞，便要了一些來。”
塗山姝眉頭皺了皺，“以後別點了。”
這香味雖然清雅，卻總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。
“娘親不喜歡麽？”景澈吸了吸鼻子，“朕覺得挺好聞的。”
“熏香這種東西，對你來說還太早了，你身上的奶香味就很好聞了，哪裏用得著這種亂七八糟的玩意？”
塗山姝擡起手，將景澈額頭上的一縷頭發撩到耳後，大概是屋子裏太熱，他出了一些汗，頭發濕漉漉的，附著在額頭上，看起來倒是怪可愛的，“你還小，熏香不利於你的身體健康，以後別點了。”
景澈乖巧地點點頭。
荔公公在外面敲門，說是已經布置好了午膳。
“進來吧。”景澈冷聲應著，荔公公推開門，一陣涼風襲來。
這股子涼風將塗山姝吹的清醒了些。
噩夢的影響也消散了許多。
她閉上眼睛，想著夢境裏淒慘無比，被做成人彘的塗山雪，驚嚇之後，更多的是奇怪。
上一世的記憶中，並沒有關於塗山雪的記憶。
鑒於前幾次的經驗，她夢到的，難道是塗山雪以後的下場？
她一向跟姨娘那邊的孩子們不親近，原因自然是韋氏常在夜裏偷偷哭泣，她受了影響，對兩個姨娘那邊的人都有偏見。
所以，上一世她沒怎麽管塗山眉和塗山雪她們，自然也不曾在意過她們的下場，如今夢到這麽血腥可怕的場景，一時間有些發怔。
大抵，上一世不僅僅是她死得淒慘，塗山家的人都不得好死吧。
塗山雪變成人彘，也是成年後的景澈下的命令麽？
看來，上一世景澈在她不知道情況下做了很多兇狠暴戾的事啊。
“娘親？娘親？”景澈喊了她好幾聲，她才反應過來。
現在的景澈是好看的小奶狗模樣，大眼睛天真無邪的，跟長大後的小狼狗完全不一樣。
她果然還是喜歡現在的景澈。
“娘親你怎麽了？”景澈盛了一碗湯給她，“臉色好差。”
“做夢後遺癥。”塗山姝端著碗，受剛才的血腥場景影響，她吃不下，只喝了幾口湯。
“澈兒，你的生辰，就快到了。”她望著眼前的糕點，隨手捏了一塊，語氣怔怔，“等過了生辰，你就八歲了。”
景澈擡眼，“是啊，朕八歲了。”
“你八歲也不小了，人家那什麽甘羅十來歲都當宰相了。”塗山姝說，“哀家想著，讓你學著處理朝廷裏的事。”
“娘親？”景澈震驚。
“橫豎哀家也是個半吊子，對朝中的事不太上道，不如把權利給你，哀家負責把把關什麽的。”塗山姝輕聲細語，“反正這些東西你遲早都要經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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